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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默默地走到卧室,从床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,打开。

里面是一张照片,少女笑得灿烂,蓝天绿草,白裙飘扬。

心口一痛,我叹息着闭上眼,回想起我是怎么亲手毁掉这样的笑容的。

接到我爸的电话后,我请假匆匆赶回家。

我爸正喝得烂醉,歪倒在沙发上嘴里还骂骂咧咧。

而我的亲妹妹方筱宁缩在角落里,满眼是泪,胳膊上都是淤青。

那个下午,是我自出生以来,第一次和妹妹面对面谈心。

她说妈妈找了新归宿,嫌她是个累赘,就把她赶回来找亲爸。

没想到亲爸为了还赌债竟然让他陪男人,她不从,被打得半死扔到床上。

后来,就怀孕了。

几天后,桑余的妈妈也来找我。

一身正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面色严肃地说:“你和桑余不合适,你们分手吧。”

我抽了一晚上的烟,在天色将明的时候,给桑余发了条分手短信,然后关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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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遇见是在人来人往的菜市场。

我陪妹妹买菜,出来时看见桑余沉默地站在不远处。

她瘦了,发丝凌乱,眼睛也有些肿。

我闭了闭眼,随即神色自然地牵起妹妹的手,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。

她神色间的破碎让我也心口一窒,却还是直直地盯着我。

“这就是我和你分手的原因,”我慢条斯理地开口,“她都怀孕了,我能怎么办?”

“桑余,还记得你说过你要玩我,那我现在也玩你,行不行?”

“说实话,她在床上比你带劲多了,你......”

一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,桑余抖着唇说:“方时晏,你没有心。”

后来的一段时间,桑余还来悄悄看过我几次。

她藏得拙劣,受过训练的我很快就发现了。

每次我都会拉着妹妹,做出情深的样子。

再后来,我因为缺课时间太久被警校开除,我和桑余的人生彻底走上了分叉路。

想起陈曼的警告,我把照片放进了火盆里。

看火舌一点一点地将它吞噬殆尽,就像我曾经的年少天真。

一阵电话铃响起。

接起是老大威哥的声音:“时宴,李强被条子抓了,但他们没证据,你去派出所接应一下,和那些条子好好说说。”

再一次来到派出所,接待我的还是小张警官。

当听到我要接李强回去的时候,他的笑脸慢慢消失。

他问我:“你和李强什么关系?”

我如实回答:“朋友。”

他的神色里浮现鄙夷,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说:“这个李强,拐卖人口,附近很多人口失踪案都和他有关,你居然跟这样的人是朋友?”

我讪笑着从口袋里抽出烟盒,拿出一根烟递给小张,他皱着眉推拒。

我也不在意,将烟放在手上把玩。

“张警官,你口口声声说我兄弟拐卖人口,证据呢?”

“我也不傻,没证据你们最多只能留他48小时。”我抬头看了看时钟,“现在还有十五分钟,我可以等。”

小张警官脸上的憎恶更加明显。

桑余的声音适时响起,带着淡淡的嘲弄:“小张,别跟他斗嘴了。规矩人家都懂,毕竟他以前也是警校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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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张愣了愣,上下打量了我一圈:“警校出来的,居然沦落到和嫌疑人做朋友,真替你丢人。”

我没有理会,看向桑余。

这些年难听的话我听得够多,已经没什么感觉了。

她没看我,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眼看时间快到了,小张不情不愿地走向讯问室。

桑余却突然捂着小腹,表情痛苦。

我这才注意到,她的脸色煞白,额头已出了很多冷汗。

当下我顾不得许多,冲上去扶住她。

也许是太不舒服了,一时之间,她竟没有挣扎,只是神色迷蒙地低喃:“时宴,我疼。”

我的一颗心被搅得七零八落。

打横抱起她,就往医院跑,忽略了走出来目瞪口呆的小张警官和神色复杂的李强。

医院里,桑余闭着眼,护士已经在给她打点滴。

我默默退出病房,料想她醒来应该是不愿见我的。

医生说是急性胃炎,饮食不规律导致的。

五年不见,她越发瘦了。

我想了想,找了一个跑腿,让他买了一碗热粥,以及我记忆中桑余爱吃的水果和好消化的零食。

跑腿送过来时,我又多给了他一百块,让他帮我送进去,并开着手机给我听。

桑余见了这些东西,果然问:“谁送的?”

跑腿按我说的答:“我也不知道,没留名字。”

一阵窸窸窣窣的放东西的声音后,桑余疑惑地问:“你怎么还不走?”

跑腿看了眼手机,说:“这单备注上写,务必要看您喝下热粥,我也没办法。”

其实这是我刚通过手机短信告诉他的。

“是吗?”桑余的声调很平静,手机里响起喝粥的声音。

我又给跑腿发了一条,跑腿听话地照问:“美女,您觉得好喝吗?”

桑余沉默了片刻,紧接着反问:“好喝不好喝的,你让他直接进来问不就行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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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腿如释重负地出来,我走进去,神色尴尬。

“下次你该找个演技好的。”她喝着粥,面无表情。

粥喝完后,她拿纸巾擦了擦嘴,平淡地说了句:“这次多谢你。但下次别这样了,我不需要你的关心。”

五年了,没有我,她也活得很好。

我点点头,不再留恋,转身走出病房。

走道里却意外遇见陈曼。

她热情地抱住我娇嗔,嘴里说的却是:“我被人盯上了,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。如果我没了,记得去红星商场3号购物柜里取东西,很重要,比你我的命还要重要。”

我回抱住她,把头深埋进她的发间,隐蔽地应声。

外人看来,俨然一对恩爱的小情侣。

身后传来玻璃的破碎声。

我蓦地转身,桑余白着脸站在那,脚边是打碎的水杯。

陈曼见状,更紧地贴向我,媚笑着问:“这位是?”

“我前女友。”

话音刚落,陈曼踮脚,在我脸颊边落下一吻后开口:“时宴你真是好福气啊,有这么漂亮的前女友。”

她后退半步,目光却越过我,朝桑余看过去:“前女友,我觉得你跟他分手实在太没眼光了,看人呢,不仅要用眼睛,还要用心。”

紧接着她冲我眨眨眼,潇洒地离去。

桑余这才开口问我:“你妻子和孩子呢?为什么身边变成了这个女人?”

“五年前就死了。”我轻描淡写地回。

“怎么死的?”她的语气有些急切。

“谋杀。”我深深地望了她一眼,突地一笑,“桑警官,你这么在乎我身边的女人,会让我觉得,你对我余情未了。走了,希望再也不见。”

忽略她骤然僵硬的神色,我转身,神色凝重。

如果不是情况紧急,陈曼不会大老远来嘱咐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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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按照陈曼的指引拿到东西,交给上级。

回家后,就被人用麻袋套上头,五花大绑地来到一处仓库。

重重一脚踢到我的胫骨上,痛楚让我不得不跪下。

摘下头套后,是威哥微笑的脸,他身边站着李强。

威哥坐在太师椅上,吸了一口手上的烟问我:“时宴啊,你跟了我几年了?”

“五年。”我不假思索地答。

“你很优秀,打架不要命,脑子也灵光,就是有一点,你差点成了警察,让我不得不对你忌惮三分。”

“你知道的,我生意做得大。条子盯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这身边,难免会出现一些不干不净的。”

谁都不知道,我和桑余分手的真正原因,是我被选中担任卧底。

就在我接到父亲电话的前一天。

我心里发紧,却还是笑:“老大您知道的,从我决定跟着您干的那天起,条子就跟我势不两立了。”

威哥没再问我,只是小声吩咐了一下身边人。

没一会,他们扛着一个被血染红的麻袋进来,扔在地上。

他们把麻袋打开,里面赫然是陈曼,只不过此刻,她已不能称为一个人了。

双眼被剜掉,剩下两个血洞。

脖颈之下到小腹,全部被剖开,里面的脏器消失不见。

这副模样,太过熟悉,让我想起五年前我看到的妹妹。

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腕子上的镯子,开口问:“老大,这不是我马子吗?得罪您了?”

说话间大腿突地传来剧痛,我低头一看,一把匕首正深深插进我的右大腿,血汨汨地往外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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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不知道,她是警察派来的卧底?”威哥幽幽地问。

我忍着剧痛,蓦地睁大眼,摇头:“这我真不知道,查实了吗?”

威哥的神色有明显的一顿,我心下了然,他并不完全确定。

李强在这时开口:“时宴哥,这女人偷偷去祭拜一个警察被我发现了,即便她到死也没承认,这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,你是她相好,你觉得我们该不该怀疑你?”

我点点头,随即扯出一丝笑说:“想往我身上扑的女人多了去了,我嫌烦,才拿她当挡箭牌。上次她跟那谁公开调情,那衣服都快开到肚脐眼了,咱俩一起撞见,我不也没说什么。”

威哥缓缓吐出一口烟:“那个叫桑余的女警察,怎么回事?李强可是亲眼所见,你抱着人家去医院,心疼得不行。”

我心里一惊,面上仍堆笑:“我也不瞒您,前女友,她胃疼,我又是怜香惜玉的主。”

威哥也不再多问,沉默地抽了几口烟后说:“你色心不重,身边女人也不多,这一个两个的,都和警察有关系,你让我怎么相信你?”

一把枪已顶在我额头。

“我的规矩就是,宁可错杀,不可放过。”

说罢他挥了挥手。

“等等!”我大喝,“今天我可以死,但你们也别想活。”

说罢我拉开外套,内里贴着一排炸药。

“只要我一倒地,它会立刻爆炸。要不要试试?”

“你?!”威哥猛地站起身,勃然大怒,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
李强迫不及待地开口:“老大,我就说他有问题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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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冷笑:“是您教我的,干这行,不狠不行。我孤家寡人一个,死了无所谓,您就不一样了。”

“说白了,您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卧底,只是怀疑罢了。”

“我出此下策是不想让您被小人蒙蔽,寒了兄弟们的心。”

威哥怔了一下,转头看向李强,神色阴晴不定。

李强慌忙开口:“老大,你别听他瞎说,他就是被逼急了,想反咬一口!”

“是吗?”我嗤笑着开口,“你上次进局子,表面上说什么也没交待,可谁知道呢?那次我走得急,我听兄弟们说,你可是在派出所留到晚上才回来的。要说你和警察没私脸,我可不信。”

威哥看李强的眼神明显阴沉了下来。

我继续补充:“你跟着老大比我早,可我却比你管得人多,你嫉妒我很正常,但你不该挑拨离间,混淆视听,影响兄弟团结!”

李强在威哥的逼视下颤巍巍地下跪,又是拱手又是磕头地说他是冤枉的,哪还有刚才的那股志得意满。

一个小弟急匆匆地跑进来,边跑边喊:“威哥,不好了!我们被警察包围了!”

与此同时,我一个跃起,卡住威哥的脖子,一把枪已经顶在他的太阳穴上。

我环视一圈,将他往后带,沉声:“识相的,都别动!”

威哥干笑了一声开口:“所以你刚才是在拖延时间?”

我在他身后一字一句道:“李威,你大概不知道方筱宁这个名字,今天我就要让你记住,她是你犯的一起贩卖器官案的受害人,我是她哥哥。”

“李威,你拐卖人口,贩卖人体器官,证据确凿,你跑不掉了!”

下一刻,警察喊话的喇叭声传进仓库内。

所有人都觉得完了,只有李威,用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咬牙切齿地说:“那我们就一起死吧!”

说完,拽掉了我身上的引线。

13

桑余从医院回去后,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,总觉得那个叫陈曼的女人话里有话。

还有,方时晏的老婆居然五年前就死了。

她灵光一闪,第二天就去了档案室。

在一堆五年前的档案里一一翻看,直到一个叫方筱宁的女孩映入眼帘。

她记得,方时晏曾经温柔地叫他大着肚子的爱人“宁宁”。

可她竟然也姓方吗?

直觉告诉她,就是这个。

打开,她惊讶地捂住了嘴。

那个名叫方筱宁的女孩,20岁,死状凄惨。

眼睛被剜掉,嘴巴两边被刀割出大大的切口。

脖子以下腹部以上被划开,所有的器官不翼而飞。

她生前还怀着孕,胎儿自然不可能活下来。

而在档案里的表格下方,熟悉的苍劲笔迹,赫然是方时晏的签名。

只是,关系那一栏,他填的是兄妹。

桑余如遭雷击,呆愣地拿着那张表。

良久,才落下泪来。

用手背去擦,却怎么也擦不干净。

她在空无一人的档案室里失声痛哭。

过了很久很久,她终于冷静下来,心里已经有了决定。

有些事情,必须要弄清楚。

她请假回了一趟母校,去见了当年的导师。

当问明她的来意后,顿了一下说:“这是内部工作,桑余,你无权过问。”

桑余跪了下来,导师大惊失色就要把她扶起来。

桑余固执地跪在那里说:“我不想让我的爱人不明不白地死了。”

导师停下了动作,叹了一口气说:“桑余,因为保密要求,我无法向你透露任务的任何具体细节。”

“但我会向你承诺,我们会竭尽所能地保证他的安全。”

过了很久,桑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能不能告诉我,任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
“五年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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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时晏闪电式分手、决绝的态度、刻薄的话语、突然的堕落,一切的一切,都有了理由。

桑余沉默着起身,面色平静。

导师语重心长地劝:“桑余,你聪明懂事,年轻有为,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不如就把方时晏当作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吧。”

走出母校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。

她的手心里握着一张照片,导师说那是方时晏离校前留下的唯一东西。

他说如果哪天桑余找过来,就给她,她那么聪明,肯定会来的。

那张照片是方时晏帮她拍的。

照片里的她,穿着白裙子,站在草坪前,笑得灿烂。

导师的话还在耳边回荡:“桑余,你听老师的,从这里出去后,你就当从不认识方时晏这个人。”

她平静地接受了所有,回去如常地上班、下班。

只有她自己知道,心口处时常会隐隐作痛。

她整夜的失眠,将那张照片贴着心口摩梭,才能在胡思乱想中入睡。

混乱的梦中,她总能看见方时晏。

有的时候是意气风发的他,运动会第一个冲过终点线,然后笑着把她揽在怀里。

有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他,对着生气的她又哄又抱,直到看到她的笑脸才作罢。

更多的时候,她会梦到他们的初遇。

雨天,潮湿阴暗的巷子里,少年的脸上挂着痞痞地笑,让她叫哥哥,然后,一脸狠厉地掐住来人的脖子。

醒来时,桑余长久地发着呆。

突然想起某次闹别扭,方时晏来教室门口堵她。

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,冷淡地说了句:“借过。”

彼时,方时晏笑得一脸无赖:“不好意思,我这个坎,你这辈子都别想过了。”

一语成谶。

15

睁眼,入目的是一片白。

鼻尖全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
真好,我还活着。

刚庆幸完,我就感觉到不对劲。

被扎的那支腿完全没有知觉。

医生走进来看我醒了,给我做了一番检查后,招呼几个警察进来。

很久未见的上级握着我的手说:

“时宴,你辛苦了。这次能这么圆满地侦破这起跨国案件,你和陈曼是大功臣。”

想起那个女人,我开口:“陈曼她......”

上级叹了口气:“她很勇敢,我们已经安葬了。”

炸弹并没有爆炸,因为本来就是假的。

那么短的时间并不足够我去造一枚炸弹。

我在被绑前将陈曼叮嘱的东西顺利地交给了上级。

那是她搜集的犯罪证据。

“这个犯罪团伙数量庞大,还牵涉到其他省份,我们还有兄弟在里面,现在需要你再忍耐一阵子。”上级补充。

我静静地待在医院里养伤,某天,接到了导师的电话。

他说,桑余来找过他,看她的样子,对我的身份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。

我毫不意外,可我也清楚地知道,我和她,彼此安好,已经是求之不得的结局了。

我的右腿废了,望着空荡荡的裤管,说不失落是假的,但我不后悔。

入警时的誓词我还没忘。

“为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!”

我开始了漫长的复健,无数次,都想放弃。

可有一天做梦,梦到了桑余。

她穿着白裙子,在路灯下狡猾地对我开玩笑:“我就是玩你,你能怎么?”

我当时回的是:“那你玩我一辈子,行不行。”

其实还有后半句话我没说,别放弃我。

凶狠的野狗只是我的伪装,我是那么渴望被爱。

课桌里的便当是让我感觉到爱的开始,慢慢地,我也开始有了理想。

高考前我曾问过桑余:“你想考什么学校?”

桑余毫不犹豫地说:“我想成为能保护别人的人。”

“比如?”

“警察,那是非常神圣的职业。”

时至今日,我仍旧无比认同。

16

三年后,跨国人口拐卖和器官贩卖专案全数告破。

一批警员接受表彰,我也在内。

长时间的站立让假肢连接处有些酸胀,我默默地揉了下腿。

下台时,趔趄了一下,被人一把扶住。

抬眼一看,居然是小张。

他还是笑着说:“兄弟你真牛啊,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吗,我把你当那啥了哈哈。”

“你怎么在这?”

问完我四处搜寻,想看看有没有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。

小张挠挠头,解释:“我们被派来帮忙的,你在找谁呢?桑余吗?”

他见我没应声,自顾自地说道:“桑余没来,本来也是要派她来的,她说今天她有喜事,还特地请了一天假呢。我们都猜啊,可能是终身大事。不过她这人一向低调,我们也不好追问,就静等她官宣了。”

我垂眸点头,心里难免失落。

表彰结束后,我默默地出了大厅。

身后突然有人叫住我。

我的身子一僵,转身看到了桑余。

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,笑得温婉,然后扑向我的怀里,眨巴着眼说:

“警察同志,救救我。”

我嘴角噙笑:“叫声哥哥听听,高兴了,救你。”

她从善如流地喊哥哥,我抚上她的脸颊问:“不是说有喜事请假了吗?玩我?”

她回握住我,眸子里全是狡黠的笑意:“我就是玩你,你能怎么?”

我紧紧地抱住她,轻吻她的发顶,然后说:“桑余,喜欢玩我?那给你玩一辈子,好不好?”

这次我听见了,她说:“好。”

--全文完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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