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我和老公丁克了大半辈子,他的女学生带着五岁的儿子突然找上门来。
“师母,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,只是周教授已经四十多岁了,他需要一个孩子来传宗接代。”
“我今天也不是来求名分的,只希望你不要拆散我们。”
我看着把他们护在身后的丈夫,我心如止水。
“我给你两个选择,要么和他们一刀两断,要么我就去举报你。”
周子谦却选择去陪苏雨琪产检了,整整一个月没有回家。
我毫不犹豫的向学校举报了他们,可苏梦琪却早已毕业,我的举报对他们造不出任何威胁。
撕破脸后,周子谦也不装了:“要么接纳他们,要么继续独守空房,你选一个。”
我的心如坠冰窟:“我选择离婚。”
1
周子谦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片刻后发出一声嗤笑:
“又拿离婚威胁我?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一样妥协吗?”
我收回落在琴键上的手:“不,这次我是认真的。”
听到这话,他冷笑着摘下无名指上戴了二十年的戒指,重重摔在钢琴上。
琴弦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,像是我们支离破碎的婚姻。
我平静地取下自己的戒指,保留着最后一丝体面。
周子谦复杂地看着我。
他大概以为我会像以前每次争吵那样,最后选择原谅他。
但他消失的这一个月,已经耗尽了我最后的期待。
“林舒雅,别任性了。梦琪已经做出很大让步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说离婚只是气话。只要你愿意接受小宝,我们就能继续在一起。”
“你从小就没了父亲,你忍心让小宝也失去父亲吗?”
我凝视着这个相伴二十年的男人,他此刻是如此陌生。
连我最痛的过往,都成了他要挟的筹码。
我出生那天父亲出了车祸当场去世,母亲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我身上。
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,我对婚姻和生育都充满恐惧。
是周子谦治愈了我。
他说他理解我的选择。
而且他也不想要孩子,我们是天生一对。
那个年代,丁克就像是洪水猛兽。
但他不在乎外界眼光,甚至不惜与家里断绝关系,陪我在陌生的S市重新开始。
当然,再周密的计划也会有疏漏。
有一次我们有了孩子,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周家父母耳中。
他们承诺只要我生下孩子就由他们抚养,还愿意资助我们一百万,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。
我几乎要动摇时,周子谦却握着我的手说:
“不用管别人怎么想,按照自己的心意来,我永远支持你。”
他亲自开车送我去医院,之后还做了结扎手术。
但结扎手术也会有意外,就像山盟海誓也会被背叛。
现在回想起来,六年前他突然要去国外去进修,还特意带上了学生苏梦琪。
现在苏梦琪的儿子正好五岁了,时间刚好对得上。
我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依然风度翩翩的男人。
时间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,但他的心已经不再属于我。
“你说不忍心让孩子没有父亲,那我呢?你就忍心让我没有丈夫吗?”
“这世上我就只有你了啊。”
他闭上眼睛,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。
“这么多年,我都按照你的意愿没有要孩子。”
“现在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?我们可以一起住,让梦琪和小宝都搬过来。”
“我还没有自轻自贱到这种地步!”
我打断他的话,声音因愤怒而颤抖。
“让他们住进来?那我算什么?我是你们一家三口的保姆吗?”
“这就是你给我的补偿?让我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?”
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,他想靠近我,却被苏梦琪拽住衣角。
这对母子没有说话,但他们已经赢了这场战争。
周子谦带着他们离开,留下一句:“你再好好想想。”
他走之后,我便给当律师的闺蜜发了条消息:
“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,这次是认真的。”
2
周子谦再一次失联整整一个月,但我清楚他在哪里。
我们共用的AppleID让我能看到他的一切行踪。
产检预约短信一条接一条地往我手机上跳。
此刻的他,大概正陪在苏梦琪身边吧。
记得以前,苏梦琪总爱给我发小宝的视频。
“师母,小宝今天会弹小星星了。”
“师母,小宝说想吃您做的饭。”
“师母,我今天要准备音乐会,能不能请您接一下小宝?”
那三年里,我爱屋及乌把她当成了一家人,更是把小宝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。
殊不知这份真心喂了狗。
如今再看那些回忆,每一帧画面都像是一把刀,剜着我的心。
她又发来新消息:【师母,周教授在我这里,您别担心。】
我鬼使神差地点开她的朋友圈,最新一条动态刚发布没多久。
评论区已经有两个人回复。
周子谦:「今晚晚上等我来接你。」
周母:「我的乖孙弹得真好,多发点视频给奶奶看。」
想起当初因为丁克和私奔的事,我和周母的关系跌到冰点。
直到去年春节才重新加上微信,没想到这一年的客套背后,藏着这么多秘密。
翻看更早的动态,我发现他们从六年前就开始若即若离地互动,字里行间都是我看不懂的暧昧。
原来在这场背叛里,我是最后一个知情的。
恍惚间走出家门,想去超市买点吃的,却在楼下遇见了周母和小宝。
“宝贝想吃什么?外婆给你买。”
周母对孙子温柔备至,看到我时却瞬间变了脸色,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。
她把小宝护在身后,眼神里满是敌意。
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想害我孙子吗?”
“就算你不肯离婚,也改变不了小宝身上流着周家的血。至于你,害得我儿子这么多年不能为周家开枝散叶,我们周家永远不会认你这个儿媳!”
我站在原地,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。
小宝盯着我手里的面包,周母二话不说就抢了过去。
知道周子谦出轨时我没退缩,被苏梦琪找上门时我也没怕。
唯独这一刻,我选择了逃离。
空着肚子回到家,胃病又犯了。
我蜷缩在床上,疼得意识模糊,不知怎么就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。
没多久,一杯温水和胃药就递到了我面前。
恍惚间,仿佛回到了从前。
每次胃疼,他都会立刻赶来照顾我。
此刻他也是这样,熟练地掏出药片放在我手心:“又忘记吃药了吧?我这里还有。”
“就算我不在家,你也要记得按时吃饭。”
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。
“不要药,我只要你留下。求你别走。”
他把我搂进怀里:“好,我不走,永远陪着你。”
“我知道你说要离婚都是气话,我怎么舍得和你分开。”
周子谦低头吻我的额头,声音轻柔。
他说我永远是他最重要的人。
我依偎在他怀里,多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恒。
突然,门外传来一声稚嫩的咳嗽,周子谦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:
“梦琪和小宝还在外面,让他们进来好吗?”
我猛地挣脱开了他的怀抱。
这场美梦,终究该醒了。
3
房门被推开,苏梦琪牵着小宝走了进来。
她一头柔顺的长发,身着简约的白色连衣裙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。
而此时的我,因为胃痛蜷缩在床上,头发凌乱,妆容尽褪。
周子谦总说喜欢成熟稳重的女人,说我像一杯陈年佳酿,越品越有韵味。
呵,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贪恋小姑娘的青春罢了。
“师母,周教授应该和您说过那件事了吧?”
“本来不该这么晚打扰您,但是关于小宝的事情实在太急了。”
我怔怔地望着周子谦,什么事?
原来他今晚根本不是因为担心我才来。
“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想把小宝的户口先转到您名下。”
“您名下那套市中心的公寓不是在重点学区吗?正好可以让小宝去那边上学。”
我浑身发抖,难以置信地听着这番话。
那套公寓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。
如今他们竟然要让一个第三者的孩子住进去,还理所当然地要我照顾?
我的胃痛得更厉害了,但此刻的心痛远胜于身体的折磨。
“做梦!那是我的房子!就算我送人也不会给一个野种住......”
话未说完,周子谦厉声打断:“注意你的言辞,孩子还在这!”
他紧紧护着小宝,眼中满是对苏梦琪的怜惜。
苏梦琪脸色煞白地看着周子谦:“老师,您之前是不是根本没和师母商量过这件事?”
“您骗我说她已经同意了,其实只是想来看看她对吗?”
“小宝是我含辛茹苦带大的,我不能让他受委屈。要不......我们还是离开吧。”
周子谦心疼地握住她的手:“你为我生下小宝,差点难产送命。我怎么能让你们远走他乡?”
“既然她不愿意,我们就在学区另买套房子,写你和小宝的名字。”
“S市是你土生土长的地方,凭什么要你走?”
我看着这一幕,心沉入谷底。
原来周子谦不会让苏梦琪离开S市,真正该离开的是我。
我起身送他们出门,顺手把离婚协议塞进周子谦的包里。
“不用再见面了,签完字寄给我律师就行。”
周子谦瞳孔剧烈收缩,一把抓住我的手腕:“你疯了吗?我们这个年纪,谁还离婚?”
“可也不是没有人离,不是吗?”
他激动地说:“你想过学校的同事会怎么看我们吗?”
“那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。”
我冷漠地甩开他的手。
多讽刺啊,年轻时能为了丁克不惧流言蜚语,现在在意起了自己的名声。
我们不仅是夫妻,还在同一所音乐学院执教二十年。
刚开始工作的时候,我们连房子都买不起。
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我们互相扶持,后来一起深造,一同留校,形影不离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即使朝夕相对,我们却找不回当初的默契。
就算我绞尽脑汁想要挽回,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。
4
生活总要继续,即使没有了他。
第二天清晨,我从噩梦中惊醒,发现已经错过了第一节课的时间。
正准备给教务处打电话请假,却看见周子谦的车停在楼下。
他降下车窗:“快上来,你今天要指导学生的毕业音乐会彩排。”
这场演出对学生很重要,我咬咬牙还是上了车。
刚上车就看见坐在后座的苏雨琪母子。
“待会带小宝参观音乐厅,你要是有空,可以陪他们逛逛。”
“抱歉,我要带学生排练。”
一到学校,我立刻推开车门离开。
生怕多待一秒,泪水就会不受控制地涌出来。
但苏梦琪像是故意要折磨我,带着小宝坐在琴房后排旁听我的课。
课后,她把小宝单独留在我的专用琴房,自己不知去了哪里。
小宝在琴房里横冲直撞,把我精心准备的教案和乐谱撕得粉碎,还在我珍藏的古董钢琴上乱涂乱画。
我按住他的手:“向我道歉。”
我不想和一个孩子计较,但最基本的教养总该有。
谁知他得意地笑了:“为什么要道歉?”
“这些本来就是我的东西,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!”
我捂住胸口,呼吸变得困难。
事情还没完,他竟然摸出一把裁纸刀,作势要在钢琴上刻画。
琴,千钧一发之际,我一把夺过裁纸刀。
“这么危险的东西也敢乱碰,想伤到自己吗!”
他重重摔在地上,嚎啕大哭,手腕上留下了淡淡的红痕。
虽然有些过激,但总比让他伤到自己强。
正要把他扶起来,苏梦琪突然冲进琴房,把我狠狠推开。
“师母,您怎么能趁我不在欺负小宝?我只是去接个电话,您就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?”
我震惊地看着周子谦:“是小宝要用裁纸刀划钢琴,我怕他伤到自己才......”
“不是的!”
小宝抽噎着打断我,“师母非要我弹钢琴,我不愿意她就打我,还要用刀子吓唬我。”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孩子,又转向周子谦。
我摇着头,想让他相信我。
他最了解我,知道我这么多年来对学生有多温柔。
他捡起地上的裁纸刀:“你说是小宝主动拿的?”
我点头,期待他能明白真相。
下一秒,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。
所有期待和尊严在这一刻土崩瓦解。
“这把裁纸刀是我的教学用具,一直锁在办公室抽屉里。如果不是你拿出来,小宝怎么可能碰到?”
我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一个字。
苏梦琪在一旁火上浇油:“周教授,我们刚才还说要请师母照顾小宝,没想到她会这样对待孩子!”
“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撒谎!”
周子谦把签好的离婚协议塞回我手里,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施舍:
“好好跟他们道歉,等他们消气了,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。”
我冷笑一声,把离婚协议仔细收好。
“不需要了,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,路归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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